农科视窗28山羊与绵羊,能杂交产羔吗
最近，一名读者投书本报称：他饲养的山羊和绵羊杂交，怀孕了。
他说，他买了一只母波尔山羊，又购来一只公绵羊，放养在一起。今年正月里，母山羊发情了。他多次看到，公绵羊追逐发情的母山羊。后来意外看见，母山羊的肚子逐渐隆起，越来越大。他认为，母山羊肚子中有山羊和绵羊杂交之羔。
在这名读者看来，这在国内“实属孤例”。他希望记者前去采访。
山羊与绵羊，能杂交产羔吗？
01
杂交的来历与植物的杂交
先从什么是杂交说起。杂交，不是一个古老的名词。它，伴随近代遗传学的诞生而出现。
19世纪中叶，奥地利布隆有一座天主教堂，在这里传教的神父孟德尔业余时间喜欢研究植物学。他从各地搜集来一些豌豆，其中有高茎的，有矮茎的，有开红花的，也有开白花的。在教堂的空地上，他把这些高矮不等、花色有别的豌豆有序组配，开展杂交试验。年，他把试验记录的数据整理、分析，写成一篇论文《植物杂交的试验》，在布吕恩自然研究会上作了报告，次年论文又在《布吕恩自然历史学会会刊》上发表。文中揭示了遗传学的两个基本规律：基因的分离规律和自由组合规律。后人评价，这篇论文奠定了近代遗传学的基础。孟德尔也因此成为近代遗传学的奠基人。
何为杂交？请看权威的解释。
——杂交是指基因型不同的生物体间相互交配的过程。这是《简明生物学词典》的定义，简洁明了。
——杂交是不同种、属或品种的动物或植物进行交配或结合。这是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的定义，更宽泛一些。
杂交分为种内杂交和远缘杂交等不同类型。
遗传学鼻祖孟德尔从事的豌豆杂交，属于种内杂交。科学无数次证明：种内杂交，即同一个物种之内，不同品种、品系之间的杂交是很容易获得成功的。而远缘杂交十分艰难，并且进行杂交的两个物种，亲缘关系越远，杂交越不容易成功。
生物的分类阶元，从大到小依次为界、门、纲、目、科、属、种。牛和西红柿，前者属于动物界，后者属于植物界，二者能杂交吗？不能。
不说分别属于动物界与植物界的两个物种，即使亲缘关系较近，但不同属、不同种的两个物种，要想成功杂交，在大千世界之中也极其罕见。
我们常见的普通小麦，是禾本科小麦族小麦属的一个物种。有一种野草，叫长穗偃麦草，属于禾本科小麦族偃麦草属，算是普通小麦的远房亲戚。二者不是一个属的物种。
通过远缘杂交培育的小偃6号。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中国科学院院士李振声领衔的科研团队，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，尝试着让长穗偃麦草与普通小麦杂交，历经20多年终获成功，培育出小偃4号、小偃5号、小偃6号等一系列小麦新品种。这样，通过属间的远缘杂交，就把长穗偃麦草的高产、抗病、抗逆等优异基因导入小麦之中。杂交培育的多个小麦新品种中，“小偃6号”综合性状表现尤为突出，不仅成为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我国黄淮麦区种植面积最大的小麦品种，而且成为选育小麦新品种的骨干亲本，其衍生品种超过50个，累计推广3亿多亩，增产小麦亿余斤。
说完植物界中的远缘杂交，接着说说动物界中的远缘杂交。
02
骡子与动物的远缘杂交
大家熟知的骡子，是马与驴的杂交后代。中国，是世界上饲养骡子最早的国家之一，至今已有余年的饲养历史。据《逸周书》记载，骡子为北方特产。当地劳动人民曾把它作为珍贵动物，进贡给商王朝，专供王公贵戚赏玩。
“骡”字，最早出现于《吕氏春秋》，这是战国末期秦国名相吕不韦主持编纂的一部著作。
我们知道，骡子分为“马骡”与“驴骡”两种。“马骡”，是公驴和母马交配所产的杂种，体型较大，像马，叫声似驴。“驴骡”，是公马和母驴交配所产的杂种，体形似驴。杂交后代具有杂种优势。跟驴和马相比，骡子耐力大、抗病力强，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，常用来拉车和驮载。过去，边远山区道路崎岖，骡子大显身手，在运输货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马和驴的杂交后代骡子。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通常来说，两个不同的物种杂交，很难成功，即使成功了，杂交产生的后代是没有生育能力的。因为它们无法正常进行减数分裂，形成生殖细胞。骡子也不例外，一般没有生育能力。
在社会上，偶尔有两个不同物种的动物杂交的新闻传播开来，公众真假莫辨，似信非信。例如，某年某月某日，某地发现了雄狮和雌虎交配形成的后代狮虎兽，或者公虎和母狮交配形成的后代虎狮兽。在大自然中，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杂交动物的。通常，狮子生活在草原上，虎居住在森林里，二者压根就没有相遇的机会，怎么可能恋爱、婚配产生后代呢？
03
生殖隔离与动物杂交
在生物学中，有一种现象，叫生殖隔离，即两个物种在自然条件下不交配，或即使能交配也不能产生后代，或不能产生可育性后代的隔离机制。生殖隔离的意义在于，两个物种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，无法进行基因的交流，如此便使得两个物种各有较强的稳定性，从而保证在自然条件下各自按照与环境相适应的方向发展。
山羊和绵羊是两个物种，所含染色体数目不同，山羊体细胞有60条染色体，绵羊体细胞有54条染色体。从遗传生殖的角度来看，山羊的卵细胞有30条染色体，绵羊的精子有27条染色体，二者无法进行正常的一一配对，导致形成受精卵的概率非常小，就算是能够受精成功，也会造成胎死早产，不能产生后代。如此受到生殖隔离的严格限制，山羊和绵羊怎能正常交配怀胎，产生健康后代呢？
假如颠覆遗传学常识、大自然法则，真的出现山羊与绵羊杂交产羔的事情，可谓一则罕见的奇闻。
（本文学术顾问：山东省农业科学院畜牧兽医研究所刘公言博士）
大众报业·农村大众记者陈建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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