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青回忆用手电夜晚打猎,野兔见光不跑,麂
知青徐伟民下乡时,短暂地当过猎人,时间长了,很多细节变得模糊,幸亏小孙子问火铳的事,他为了给孙子讲故事,一股脑全想起来了。
徐伟民到南昌的八一起义纪念馆参观,孙子看到一支火铳,拉他的衣角问:“爷爷,这是什么东西啊?”
“这叫火铳,你可以当它是一种枪。”徐伟民回答。
“可是这跟电视里的枪不一样啊?”
“这是原始的枪。毛主席领导秋收起义时,用的就是这种火铳跟蒋军打仗。火铳的构造简单,一根钢管、一个发火的扳机加一段比较坚硬的木托就好了。”
“用的时候,人们在枪管里装上火药和一些绿豆大小的铁丸,只要扣动扳机就可把铁丸射到几十米外。”
“你别看铁丸小,它发射出去时像个扇子一样打开,所以猎物只要进入射程之内,一般很难逃脱。”
“爷爷,你都捕猎过什么东西啊?”孙子问。
“我当年抓过兔子和麂子。”
70年代,徐伟民在江西农村下乡,每到冬天食物比较少的时候,人们就会到山上打些野物,打到最多的东西就是斑鸠和野兔。
当地猎手说,斑鸠和野兔是味道最鲜美的东西。徐伟民曾经跟随老乡上山打斑鸠,那时候是冬天,几个人赶在破晓前出发。
他们蹲在树旁,静静等待,徐伟民悄声问:“天不亮就在这里‘蹲坑’,能等到猎物吗?”
老乡回答:“这个季节,斑鸠只有在天刚亮的时候出来,它们会在树林里寻找食物。你来得晚了,什么都抓不住。”说完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。
徐伟民半信半疑,裹紧了衣服,耐心等着。
过了一会儿,树林缝隙里透进一点儿阳光,天亮了。斑鸠如约而至,“咕咕咕”地叫着,老乡用火铳连打好几只。
一早上时间,每个人手里都拿上了五六只肥斑鸠,除了留下一两只自己吃,其他的都拿到县城卖了。
徐伟民贪觉,有时候早上起不来,没法跟着去打猎,只能等猎手们回来了,花两块钱买上几只,拿到知青食堂一炖,大家改善伙食。
他觉得斑鸠很美味,也想让上海的父母尝尝,就在临过年的时候,托一个老猎人打了六只斑鸠,带回了上海。那年春节,父母很高兴,过年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常人吃不到的美味——炖斑鸠。
母亲夸奖徐伟民:“儿子长大了,知道孝敬父母,这山里的东西就是好。”
平时很少笑的父亲则喝着白酒,满脸红润说:“我儿子成猎人了,有出息。”
徐伟民心里知道,斑鸠不是自己打的,但见到父亲很满意,他对于成为猎人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。
回到知青点,他主动找到老猎户,要求学打猎。老猎户说:“你们城里孩子,没有在山里的生活经验,贸然进山会有危险,老虎、豹子和豺,都对付不了。”
“我真的想学打猎!”徐伟民一再恳求。
“这样吧,我的手电筒坏了,你有文化,帮我修修,我带你打野兔。”
原来,当地秋收一过,山上的梯田就不再种农作物,但考虑到来年的庄稼需要肥料,人们会在田里撒一种叫“红花草”的草籽。
这种草很耐寒,经过一冬天的生长,刚好能在春天时当肥料,另外,红花草又是野兔在冬季的主食,只要村民种上了红花草,晚上必定有野兔到田里偷吃。
老猎户的手电筒只是接触不良,徐伟民捣鼓了两下就好了,又换了四节新的一号电池。
老猎户拿到手电,推开按钮,打出的光十分炽烈,赞不绝口道:“好好好!这兔子是跑不了了。”
当天晚上,徐伟民和老猎户到田里去,听到有动静,立刻打开手电,灯光照上了野兔,它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,反射出两只猩红的眼睛。
老猎户一手持手电,一手用火铳瞄准开火,“嘭”一声,兔子应声倒地。
“这兔子怎么不跑?”徐伟民问。
“兔子眼睛不好,夜里见到光就不会动了,所以打兔子没有危险,也最容易。”
兔子是个好东西,兔皮可以卖钱,有人用来做手套或是帽子,兔肉可以卖也可以自己吃。
一般来说,老乡们用兔肉和糯米一起烹饪:把野兔肉切成小块,裹进糯米里用油拌一遍,再放入烧热的大锅上不断翻炒,炒出香味后倒满水,煮开后撤火,焖上十来分钟,起锅时撒上佐料。
这一锅兔肉焖饭的色、香、味俱全,唯一有个缺点——容易崩牙。吃兔肉时,时不时会咬到射入兔肉里的铁丸。老猎户说:“只有兔肉里有铁丸的才是真野兔,没有任何涩牙感觉的兔肉都是家养的。”
经常打兔子,徐伟民跟不少猎人混熟了,他有了一起上山围猎麂子的资格。
“麂子是什么东西?”徐伟民问。
“我们都叫它山羊,因为长得像。”有人回答。
“你胡说八道,长得根本不像,是肉味像山羊。”另有人纠正道。
“我们就在树林里等着吗?”徐伟民握着火铳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咱们带来的狗,会把山羊从树林里赶出来,咱们只要守住各个山道口,就能以逸待劳。”
正说着,狗群的吠叫声由远及近传来,很快,一只外形像鹿的东西跳出了草丛,老猎人早就瞄准好了,“嘭”一声,撂倒了那只野兽。
徐伟民走近一看,这麂子确实不像山羊,可能它的味道更像山羊吧。
大伙儿扛着麂子下了山,全村人都出动了,有人专门拾掇皮和肉,有人下厨,猎手们则坐在一旁喝酒划拳。
参加围猎的狗们则等在厨房外面,厨师会把一些不要的下脚料扔出来,算是犒劳这些出了力的帮手。
徐伟民作为猎人的一员,不用干活儿,可以享受“吃现成”的待遇,他喝着米酒,摸着火铳,心里想:战争年代,江西老俵用火铳打败了蒋军的五次围剿;和平年代,火铳又成了打“山羊”的工具,这东西真是宝贝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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