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关何处她和故乡在一起,数年时间在富春江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张瑾华
方格子近影。
“长河五百里。
“深山丛林,石涧,雨滴,亿万年的沧桑,汇聚成河,峰回路转,集聚智慧,胸怀慈悲,从徽州一路奔涌。千百年来,大河两岸,人类,自然,生生不息。与其说富春江是一条充满忧伤气质的河流,毋宁说是一脉隐逸之水。深潜于水底的鱼儿,是最长久的隐居者,它们与数不清的面孔遭遇。河床清澈,静默千年万年,除了吸收天地灵气,也接纳世间万物。阵雁翱翔长空,秋虫低吟水岸。
“我们无从知晓河流是否疲惫。流到东汉时,江水缓慢,因为严光来了。富春山麓,他竹杖芒鞋,一枚鱼竿伫立。史载严光“少有高名,与光武同游学”。刘秀称帝,满世界找同窗严子陵,要提携他,不见,“有一男子,披羊裘钓泽中”。后世范仲淹来时,江山已换,这位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的北宋文学家,慕子陵风节,撰《严先生祠堂记》,叹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。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”。
“我们也无从知晓,随后寻迹而来的诗书画印诸君,商旅孤客,是否依然见到山间水边那个清癯的身影。循着江水,一路至元代,暮年的黄子久游历至此。黄子久工书法,通音律,善诗词散曲。富春江畔,一个叫庙山坞的山谷间,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,竹篱茅舍,一幅《秋山招隐图》,题款云:“此富春山之别径也。予向构一堂于其间,每春秋时焚香煮茗,游焉息焉。当晨岚夕照,月户雨窗,或登眺,或凭栏,不知身世在尘寰矣。”大痴,痴迷山痴迷水,痴迷与万古江山,隔着时空对话。”
这是浙江作家方格子对富春江的抒情与吟诵。
方格子是富春江的女儿,她是富阳大源大同双溪村人,她的很多作品,都与家乡有关。
又一年,快过年了。
“我老家在大源山里,离富阳城区大约三十里,老家过年有很多讲究,虽然现在这些习俗也式微了,冬至前后开始腌制火腿啊等等,开始打年糕,其实年糕如今已是稀松平常,但老家婶婶伯伯的,都还会保留这个,像是一种迎接新年的仪式。打了年糕,腌了肉,年就近了。现在依然住在乡村的人家,还会做肉圆子,以前做得像网球那么大,扎实,醇香。年三十晚上的桌上,是一定要有肉圆子的。寓意团圆又富足的意思。随后便是“掸尘”,这个项目是我们老家乡村从未中断的习俗,意思是把旧年的灰尘打扫清除,包括旧年不甚开心的事等等,总之是辞旧迎新的意思。
“年三十前一天晚上,会请年菩萨,烹制好的猪头,菜肴,焚香点蜡烛。要‘分岁’,长辈给小孩压岁钱,或者年轻人给长辈和小孩压岁钱。年三十当天,全家必须洗头洗澡。正月初一开始亲戚家拜年。”
这是富阳人方格子的年,方格子说,“这些年,我基本在富阳过年。”
乡关何处?故乡就在此地。但是对方格子来说,她也看到了很多来到富阳的异乡人,他们在努力生活。
这是方格子讲的一个故事——
“我住的小区在山湾,两山之间房屋错落着,小区靠山的一面有一片空地,居民陆续开始种菜。
“有一年,我也获得了一分地种菜。紧邻我菜地的三垅地是一位大姐在打理。我第一次知道有一种蔬菜叫荆芥,她播下种子后,每天都会去看,有时什么都不做,就站着看泥土覆盖下的种子。我偶尔去菜地,发现青菜地里杂草拔得干干净净,还浇了水施了肥。有一次,我看到菜地边沿的石坎整理过了,上面放了一桶水,一个水瓢漂在水面。我舀水浇了菜地,刚从门洞出来,遇见大姐,她急匆匆迎面走来,告诉我,说前一天她在我菜地看到一条蛇,肥肥的,她不怕蛇。她之前听我说过,平生最怕两件事,蛇和填表格。她拿竹竿赶走了蛇,发现石坎那里有个洞,可能就是蛇洞。从山涧里找来几块石块填了蛇洞又平整了石块。
“你胆子小,我怕你看到蛇吓着了。”
“又过了些日子,我在菜地上发现一张字条,大意是她要回老家去一趟,托我帮她把地里的荆芥剪一茬,凉拌了吃吃掉。我看了忍不住笑出声。后来我们在路上碰到,停下来说话,所有内容都是关于菜地的。我们从未想到要加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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